組合傢俱

　　■ 周詩淇
　　“芳菲次第長相西裝續，自是情多無處足。”
　　——題記
　　夜歸，無意間發現路旁的兩棵樹竟開滿抗癌食物了白色的花。
　　風輕動，花雨成陣。室內裝潢我站在樹下，欣賞那驚心動魄的美。白色的花，十二葉花瓣層疊舒展，像是寺廟中一腳跌跏的菩薩，指間輕拈著一朵蓮花。蘭葉葳蕤，四面生姿。
　　第二天清晨我特地繞遠去看那兩棵花樹，可是，我卻失望了。夜來風雨聲，花落知多少？滿樹的花已被昨夜的西風冷雨洗得乾乾凈凈。我望著滿地的系統傢俱花瓣，不免有些悲從中來。
　　花開是一則謊言啊，飾以芳香，飾以軟瓣，書上馬爾地夫如是寫到。
　　花開是一則謊言。
　　那花竟如此狡黠，她用優柔纖細的線條誘惑著你，用美麗的色彩，迷人的芳香陶醉著你，直到清晨醒來，你看見一地的花瓣，才明白過來，這隻是一則謊言，流傳千古的謊言。可這花竟又是如此凄清，當她誘惑你，欺騙你的時候，她自己便也被自己騙了吧！因為她是如此的美麗，美麗到連自己都忍不住沉醉其中。於是當謊言被拆穿的時候，一同破滅的還有她自己的幻想。
　　一宵冷雨就葬盡了這一樹名花，於這春天才剛剛開始的三月時節。
　　是啊，粉霧般的桃花才剛剛開始蔓延，湖邊的青柳尚在醞釀碧柳滿城，漫川風絮的奇跡。可那兩樹蘭花卻早已走完了自己的春天。
　　可真的是一則謊言嗎？我凝視著手中的花瓣，想，究竟怎樣，生命才算得上圓融豐滿呢？
　　那花於開時，上承陽光雨露，日月精華；於落時，化作春泥更護春花。花開花落間自有一份圓融豐滿的喜悅。
　　那人於春來時滿心喜悅，怡然自足，於春去時黯然神傷，潸然淚下，大喜大悲間自有一番大徹大悟的感受。當花盛開的時刻，葬禮的號角便已吹響。芳菲次第，開始了，便註定有一個結局。年年歲歲花相似，歲歲年年人不同。其實花相似，花卻不同；人不同，人卻相似。花落了，尚餘滿徑香；人走了，可以留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，太多了，一座長堤，一座斷橋，一首詩，一闋詞，一段記憶。芳菲次第，只是相續；物換星移，人亦相似。花開不是謊言，生命的圓融豐滿，原本是借了“短暫”的成全；況且這“短暫”本身，又何嘗不是圓融豐滿的呢？
　　那麼，這花既然你已落下，那就罷了吧。反正，你已經讓人們記住了你。芳菲次第長相續，明年，你還會再開的；我，還會再來的。
　　（作者系常德市芷蘭實驗學校學生）　　（原標題：芳菲次第長相續（外一章））